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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华社北京11月30日电 题：复苏的河流——北京凉水河再调查
新华社记者关桂峰、孔祥鑫
凉水河，曾是北京南城最大的污水排放地，因每年两岸部分污水直排河流受到污染，被市民称为“臭水河”。2016年8月，新华社播发了《疲惫的河流——北京凉水河调查》，报道了这条北京南部地区主要河流之一的水污染情况。
这是一张拼版照片，上图：2018年10月27日拍摄的夕阳下的凉水河（新华社记者李欣摄）；下图：2003年9月8日拍摄的凉水河（资料照片）。 新华社发
两年多过后，凉水河怎么样了？记者近日重访，发现经过黑臭水体治理、留白增绿，污染多年的凉水河正在复苏：水变清了，河岸变美了，一条条滨河步道、一座座滨河公园，更是给周边群众满满的获得感。
这是一张拼版照片，上图：2018年10月27日拍摄的凉水河畔的住宅小区（新华社记者李欣摄）；下图：2013年2月27日拍摄的凉水河（资料照片）。 新华社发
从“臭水河”到“清水河”
全长68.41公里的凉水河开凿于隋代，距今已有1400多年历史，曾发挥水路运输、排水、农业灌溉等作用。如今，凉水河流经石景山、海淀、西城、丰台、大兴、朝阳、通州，流域人口450万人。
前些年，伴随城市快速发展，凉水河沿岸逐渐工厂、小区林立。由于没有提前配套建设污水处理装置和市政排污管线，污水处理能力不足，大量污水直排凉水河。
“2000年前后，凉水河的水质已经是劣五类了。”凉水河管理处水政科科长常松说，污染严重时，北京市主要河流干线有469个污水口，凉水河流域占86个。“过去经常接到信访举报，工作人员巡河都得强忍刺鼻的臭味。”
从上世纪90年代起，凉水河开始进行污染治理。2013年，凉水河综合治理正式启动，制定了排污口“一口一策”治理方案，采取铺设截污管线、封堵排污口等措施系统治理。
在北京市委市政府统筹下，凉水河流经的区也积极投入治理。在亦庄，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结合雨、污分流管线建设，全面取缔了排污口。
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城市管理局局长张君说，从2013年开始，开发区对原有的污水厂进行了提标改造，成为在全市率先几个将污水厂退水提高到地表准Ⅳ类标准的区域。与此同时，开发区按照地表准Ⅳ类标准，又新扩建了2座污水厂。
“如今，开发区每天为凉水河提供约15万吨再生水，帮助凉水河进一步还清水质。”张君说，白鹭等多种水鸟在此栖息停留。
目前，凉水河流域已经建成10座大型再生水厂。随着槐房再生水厂竣工投运，凉水河流域的日污水处理能力超过200多万立方米。
随着凉水河水环境治理效果显现，曾经疲惫的河流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。
记者近日从南二环沿凉水河行至下游的北京亦庄，沿途水质较以前有较大改观，闻不到异味，有的河段甚至可看到清澈的水底。城市河段大都铺设了过河汀步，市民弯腰就可以够到水。
“目前，凉水河上段（大红门闸以上）水体水质已经达到地表水Ⅳ类，预计到明年，干流全河段水质将得到明显提升。”凉水河管理处副主任黎小红说。
这是一张拼版照片，上图：2018年10月27日拍摄的市民在凉水河畔垂钓的场景（新华社记者李欣摄）；下图：2003年9月8日拍摄的凉水河（资料照片）。 新华社发
从疲惫到“基本健康”
法桐、白蜡等2万多株大乔木，玉兰、黄栌等近4万株花灌木……仿佛一片植被丰富的森林；
一条全长10.5公里的骑行绿道和一条并行的健身步道，可以一边健步一边沿途赏景。
……
北京市及各区在凉水河两岸打造了若干郊野公园，成为百姓家门口的天然氧吧，亦庄滨河森林公园就是其中的一个。
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基建办主任魏建环说，亦庄滨河森林公园一期工程全长5.1公里，公园内乔木种植密度为每亩30株，全园绿化率达到90%以上。
智能化也是公园的特色。记者看到，坐在光伏智能座椅上的游人，将手机通过蓝牙与其连接，座椅上的音响就可以播放出手机中的音乐；在智慧灯杆上，呼叫按钮可以帮助游人随时与公园指挥中心联系。
很多当地老人在公园里跳广场舞、打太极拳……对比起凉水河治理前后的情形，不少老人感慨万千。
“别说在河边遛弯，以前都不敢开窗户。”住在附近的居民谭玉兰开心地说，“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过来玩，一天不来就觉得少点儿什么。”
魏建环说，公园至少辐射周边社区居民7万到8万人，每天的人流量有将近3000人。
2017年出台的新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指出，北京要构建由水体、滨水绿化廊道、滨水空间共同组成的蓝网系统，通过改善流域生态环境，提高滨水空间品质，将蓝网建设成为服务市民生活、展现城市历史与现代魅力的亮丽风景线。
变化，也在位于南三环洋桥的凉水河景观样板河段悄然发生：水草在清澈见底的水中，像绸缎一样舒展身姿，原本光秃秃的护坡长满了绿树红花。
在岸边吹萨克斯的退休职工周玉才说，过去河水腥臭味刺鼻，夏天蚊虫乱飞，根本不敢靠近。现在水干净了，自己每天都来练习萨克斯。
“风平水阔”“融翠观水”“通运天下”……在凉水河流域，一座座特色河道公园，正展示出昔日水净树绿的古韵景观。
目前，凉水河通州段治理工程正在施工，部分狭窄、淤塞的河段正扩宽、清淤，待下游河道整治后，明年上半年，全流域68.41公里的滨河步道也将贯通。
“凉水河边路，依稀似故乡。野亭穿径窄，溪柳夹川长。”明代诗人邵经邦的《游凉水河》一诗，为人们描绘了数百年前凉水河的优美景色。如今，这条有着上千年历史的河流，正在重新找回昔日风采。
“如果把凉水河比作人，目前凉水河基本健康。”黎小红说。
这是一张拼版照片，上图：2018年10月27日拍摄的市民在凉水河畔的亦庄镇文化广场下棋的场景（新华社记者李欣摄）；下图：2013年2月27日拍摄的凉水河一处排污口（资料照片）。 新华社发
越来越多的河流逐步恢复生机
北京是一座依水而建、因水而兴的古都。
让水流起来，实现所有的干涸河道有水，还要流动起来形成水景；让水景再现家门口，让百姓有亲水空间；让水干净起来，通过截污治污、河道清淤、生态护岸、生物除臭、景观提升……
凉水河，只是一个缩影。在首都北京，越来越多的河流正逐步恢复生机。
水脏，问题在水，根子在岸。北京市用系统治理的思路，统筹河岸和水上，一步一个脚印地推进治污。
在推行第一个污水处理三年行动计划后，2016年，北京推出第二个污水处理三年行动计划，重点瞄准城乡接合部、风景名胜区以及一些新城地区的污水问题。
记者从北京市水务局了解到，全市大中型污水处理厂从2012年底的41座增加到目前的67座，全市污水处理率达到92%。
北京市水务局河长制工作处相关负责人说，“河长制”是北京治水的新转机，目前跨部门、跨区联合执法进展顺畅，河长和警长、检长协同治理，部分案件直接移送司法，大大提高了违法排污的震慑力。
此外，跨区水环境区域补偿机制推行后，水差了要交钱，水好了能收钱，经济杠杆推动地方政府落实责任；2016年至2017年，全市依法整治散乱污企业1.1万多家……一系列举措，共同支撑了北京河流水质持续改善。
新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，勾勒出一幅未来北京美好的蓝图：
——到2018年年底全面消除全市黑臭水体，到2020年基本实现城镇污水全收集、全处理，重要江河湖泊水功能区水质达标率由现在约57%提高到77%。
——到2035年全市城乡污水基本实现全处理，重要江河湖泊水功能区水质达标率达到95%以上，逐步恢复水生态系统功能，成为天蓝、水清、森林环绕的生态城市。
北京建设国际一流的和谐宜居之都，离不开城市的健康水系。
让我们共同守护清水，留住家园。
市民在亦庄附近的凉水河畔公园内散步（10月27日摄）。 新华社记者李欣摄
这是凉水河畔环境优美的住宅小区（10月27日摄）。 新华社记者李欣摄
市民在凉水河畔的公园内锻炼身体（10月27日摄）。 新华社记者李欣摄